2014年藝考校考已經接近尾聲,藝考生把2014年譽為“史上最難的藝考年”,主要是因為2014年藝考新政。藝考新政除了“校考”大規模縮減,“省統考”覆蓋范圍加大,文化課考試分數也將有所上調。關于藝考新政的是與非,各位可以看看下面的藝考短評。
藝考新政的是非論:
文化課再起波瀾
今年在湖北工業大學藝術設計專業讀大三的唐亞鵬曾是藝考生文化課復讀大軍中的一員。唐亞鵬告訴本報記者,他曾在三年間考了全國三十多所院校,平均每年十所,最終還是因為擔心文化課分數不夠,而最終放棄了清華美院不錯的專業成績,報了現在就讀的學校。
現任中央歌劇舞劇院交響樂團演奏員的席征(化名)在高中時對化學非常感興趣,英語、數學等成績也相當不錯。席征當年的愿望是以藝術特長生的身份進入高考分極高、國內排名第一的化工學院,但最終還是差了幾分。第二年,席征輕松地考入了中央音樂學院,他告訴《華夏時報》記者,藝術和文化課他都是發自內心地喜愛,從沒覺得藝考吃力。
文化課分數,在這個所有中國藝術考生都無法避開的杠桿面前,個人表現是如此不同。
但在大多數藝術生看來,席征這樣的還是少數。甚至進入到藝術高校后,許多人還是會因為文化課而面臨難題。一位南師大美術學院研究生曾向畫家陳丹青講述舍友的悲催經歷,大學四年因為英語、政治兩門功課不及格而未能拿到畢業證,該生離校后的3年間只能靠輔導高考藝術生來糊口,但最終他還是決定復習英語,準備考研,繞了一大圈又回來了。
2014年藝術類的文化考試又將有新動作。早在去年7月教育部的一次調研會上,藝考的改革方向就已確定,主要包括兩方面內容,一是加大文化課分數在藝考錄取中的比重,也就是會提高藝術生文化課的分數線;二是取消部分高校藝術類招生校考,改由省里統考。有報道稱,教育部門會對藝考學生的文化成績設定下限,比如,美術專業學生的文化成績不能低于同批次普通類學生文化成績的70%, 音樂專業學生不能低于同批次普通類考生文化成績的65%。
對于很多家長和孩子而言,這讓藝考的前景變得更為撲朔迷離。知名教育戰略咨詢顧問、決勝網國際教育專家闕登峰告訴《華夏時報》記者,去年就有一些家庭條件不錯的考生在順利通過專業課考試后,臨時在高考前放棄了,最終轉考國外藝術院校。“因為國內藝考的競爭越來越激烈,有很多人把藝考當做是進高校的捷徑,藝考生一度占到高考總人數的10%到15%。”
而此次的文化課分數上調,被普遍解讀為遏制“曲線高考”。在中國國家交響樂團任職的著名樂手殷強(化名)這些年輔導過一些藝考的孩子,他告訴《華夏時報》記者,以往藝術類文化課分數過低,的確造成了許多考生的投機心態。“像樂器、美術這樣需要童子功的專業都有人敢突擊就考,其他的如聲樂、表演等本身門檻比較模糊的專業就更是如此。”
“考”的是與非
對于文化課是否應該成為硬門檻,這兩年一直爭議不斷。
早在2004年,畫家陳丹青就向清華美院請辭,原因是5年來,由于英語等成績不達標,他沒能招到一個學生。陳丹青表示,現在的教育是把一個孩子最珍貴的時間、智慧、想象力全部放在最荒謬、最罪惡的事—考試上。
殷強則支持今年文化課分數的適當上調,他認為,一個在文化知識上學習困難的人,往往在藝術上也很難開竅,或者說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就會面臨天花板。“學習,是一種能力和悟性,它在許多方面都是相通的,沒有絕對的界限。就拿中央音樂學院的學生來說,普通高考進來的和音樂附中進來的就有很大差別。前者的知識面很寬,對于音樂的涉獵也往往很開放,但從小過于單一專注自己音樂專業的學生反而顯得視野窄。”
在闕登峰看來,關鍵點不在于是否應該考文化課,而在于如何考。“國內外藝術院校對于文化課考察的側重點不同。國內重在知識點,但這種死記硬背與藝術所需的創造性思維模式是沖突的;而國外重在激發思考,考察學生是否有開闊的視野和獨立的見解。比如一道歷史題,國外考官會讓學生圍繞這一事件做深入的剖析和推測,與現實的關聯,而不是考歷史細節的記憶。”
其實,不光是文化課,最為核心的藝術專業課,在“考試”這個問題上也是是非難斷。
陳丹青曾用“毛骨悚然”來形容他對于藝考的感受。陳丹青說,他曾收到上海一位初中女生的信,說已經獲得美術速寫九級專業證書,并保證初中畢業前必定通過素描九級專業證書。“天啊!畫畫還可以這樣的嗎?中國的藝考怎么把孩子們往絕路上逼呢?” 陳丹青可謂中國藝術教育最大聲的批判者,但這么多年過去,他突然發現似乎什么也沒有改變。藝考生們照樣扎堆在北京的考前復習班里背線條、背構圖、背色彩。陳丹青感嘆如果自己投胎80后90后,考美院肯定是死路一條。
知名教育學者、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舉例說,2012年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三試時,有一個考試科目叫“專業體檢”,核查考生有無文身或是做過整容。“如果一個學校不能考察出學生的藝術素質,卻要借體檢排除‘非自然’的考生,那些面試官的眼光是很有問題的。”
闕登峰透露,國外藝術院校在專業課錄取時與國內有所差別。國內院校更注重專業訓練的功底,是否有牢固的基礎;國外院校重點看一個孩子是否具有天分和創造力,以及對于藝術的熱情。“考生在面試時那種充滿熱情的感染力往往對錄取有很大幫助。在美國一些頂尖的音樂學院,有一些中國考生也是半路出家的,系統學習音樂也就一兩年的時間,但他們有熱情和天分,就被錄取了。”
就業比考試還難
令人尷尬的是,每年二三月藝考熱的同時,即將畢業的藝術生們正在經受就業荒。
記者了解到,目前高產的藝術生卻與市場需求嚴重不對稱。殷強說,國家級的樂團每年都會招人,但有時幾年都招不到一個合適的。國家級樂團基本都是“盲招”,一塊大幕拉下來,獨奏、合奏等考核下來,只聽音不看人,完全要靠真本事,很多藝術生就會露餡。
美術畢業生的生存也不容樂觀。一個不便透露姓名的國內知名大型企業的負責人告訴《華夏時報》記者,企業近兩年看中了文化產業的發展速度,在布局這塊業務的過程中,接觸了大量學畫畫的人,他們三天兩頭地打電話請求合作。“我們挑選了一些有潛質的,簽下來,根據企業需要定制作品,這些算是幸運兒,大部分的人還在‘求包養’的階段。”
殷強表示,前些年藝術院校的擴招和藝術專業的泛濫,使得一些理工類院校都有了藝術專業。但其實,藝術學習是需要一對一教學的,擴招后師資嚴重不足,教學效果就可想而知。席征說:“我有一個在地方藝術院校的同學,一個學期只見過專業老師三次,我聽了好吃驚,因為在中央音樂學院,我一周就要被老師單獨輔導至少三次。”
闕登峰說,國外藝術院校實行的是“寬進嚴出”,比如意大利有的音樂學校學費是全免的,但畢業很難,要完
“藝考生就業難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整體缺乏職業規劃。”闕登峰認為,現在很多孩子和家長是抱著“大師夢”、“明星夢”來學藝術的,但對于絕大多數學生來說,最終還是要落地的,要給自己找到一個職業。“如果人人都想當藝術家,飄在天上,是不符合行業規律的。經營一個夢想和經營一個職業的投入是不一樣的,前者的資金投入會非常大,而且需要天賦和絕對的執著,要實現是很困難的。”
闕登峰這兩年會幫助一些孩子做藝術上的職業規劃。比如考鋼琴專業對于基本功要求非常高,鋼琴生可以考慮轉考一些前沿學科,像電子音樂制作、音樂管理、舞臺管理等,美術生可以考慮學日本、加拿大的動漫專業。“如果把藝術作為一個職業來看的話,還是非常不錯的,它是你所熱愛的,又能帶來不低的收入。比如新加坡的中小學音
熊丙奇對本報記者表示,圍繞藝考的各種問題其實都出于一個根源,就是高考的評價體系。藝術類考生的招生是按照“藝考分+文化分”綜合排序錄取,所以大家關注的其實是考試分數,而非真正的藝術素養和文化修養。“經歷統一文化課考試、統一藝術考試,進入藝術院校的學生,只是會考試的工具,沒有藝術的興趣和潛力,上大學不是追求藝術理想,而是為上大學而已。”
針對以上的藝考短評,你有何看法呢?中國美術高考網提示各位考生,如今現在藝考政策收緊,主要是為了遏制“門檻低、錄取率高的藝考淪為上大學的捷徑”。故此,考生應該重視這點,考慮自己是否要成為藝考大軍中的一員,是否還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