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北京市7萬余北京籍考生走上考場。另一個考生群體也逐漸被社會所關注,這就是大量外來人員的子女,他們在京就讀到高中階段,等高考臨近再回鄉高考。記者在采訪中注意到,今年,對于異地考生這個特殊群體的政策有了一些松動跡象,教育部表示,要在年底前出臺推進“異地高考”的計劃和時間表,北京市教委也表示,非京籍孩子在京高考的具體政策、準入條件都在研究制定中。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異地高考考生中一部分人的個人命運和人生軌跡能夠隨之改變。
昨天,中國美術高考網從教育部獲悉,包括北京在內的全國各省、直轄市都要在年底前出臺推進“異地高考”的計劃和時間表。
各地要根據自身情況測算,提出實現“異地高考”的最后實現年限。對此,北京市教委相關負責人表示,非京籍孩子在京高考的具體政策、準入條件等都在研究制定中。
根據現行國家政策,高考考生需在戶籍所在地報名參加考試。然而,隨著大量流動人口進入京、滬、廣等地求職就業,外地務工人員隨遷子女在就讀地參加高考成為這部分考生、家長的迫切需求。教育部部長袁貴仁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教育部正在鼓勵各地盡快推進、解決“異地高考”問題,要求包括北京在內的全國各省、直轄市在年底前拿出“異地高考”的具體施政措施和推進時間表。
對此,教育部副部長杜玉波表示,全國各省、直轄市在年底前都要拿出具體方案,這樣家長才可以“對號入座”,盡早了解到是否能在當地參加高考。對于北京解決“異地高考”問題,杜玉波表示,在制定政策時“既要解決隨遷子女的考試問題,也不能影響到北京當地考生的權益”。
對于“異地高考”的門檻設置,教育部相關負責人曾透露,流動人口在輸入地的居住時間長短、納稅情況以及隨遷子女在輸入地的教育完整性都將成為考量的主要因素。對于一旦放開了北京的高考戶籍限制,可能會引發在北京參加高考的考生增多的情況,教育部相關負責人表示,這樣的問題會在制定招生計劃時予以考慮。
北京市教委相關負責人透露,外地務工人員隨遷子女在居住地高考的情況非常復雜,需要做扎實細致的調研工作,北京市正在抓緊做相關研究。設置準入條件,具體什么樣的學生有資格在北京參加高考,細則仍在研究中。目前考慮可以享受政策的人群應該是長期對北京有貢獻,并可能成為北京新市民的人群。
個案追訪
一個異地高中生的返鄉備考之路
北京到安徽省馬鞍山市含山縣,1077公里,動車車程不過6小時。而對于返鄉備考的朱剛霞而言,這不算太長的距離卻讓她的生活變得與從前大不同,她形容自己是回到故鄉的“游子”。
朱剛霞,1996年4月出生在安徽省含山縣陶廠鎮,剛滿28天就隨進京務工的父母到了北京。接下來的日子,她按部就班地在北京上了朝陽雙橋幼兒園、天通苑小學、天通苑中學、昌平三中的高一。15年里,她只有隔三岔五的春節返鄉看望祖輩,在老家居住的時間不足百天。
今年年初,昌平三中的班主任提醒她“沒有北京戶口,不具備在京高考的條件”。春節后,她在家人的安排下返鄉,進入安徽省含山中學借讀備考。
像朱剛霞這樣的返鄉備考的異地考生,北京每年大約近萬人。他們需要適應新的生活環境、新的學習氛圍、新的老師同學以及新的課本和考題。北京將公布“異地高考”時間表的消息,也許能夠改變他們中一部分人的命運和人生軌跡。
回鄉之路
學籍保留在北京
回老家中學借讀
由于父母都在北京不能脫身,朱剛霞自己只身回了安徽。為了照顧她,老家的奶奶也離開村里的老屋,帶她租住在學校附近的一間民居里。老家的氣候讓朱剛霞在最初感覺有點糟。“這里冬天沒有暖氣,很陰冷,在屋里外面都要穿羽絨服,心里都冷,不像在北京有暖氣,很舒服。”她說,最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家人才沒有讓她住校,而是讓奶奶來租房陪讀,好給她提供更好的生活條件。
為了讓朱剛霞返鄉備考,家里人大動干戈。由于從小就讀在北京,朱剛霞的學籍保留在昌平三中,只能輾轉托人在當地的含山中學借讀。近半年的時間讓朱剛霞對老家少了陌生,多了熟悉。以前在北京,她的周末日程表里填滿了和家人逛街、和同學看電影,而現在的周末只能單一成兩項:補習和睡覺。
朱剛霞爽朗、健談,從北京到安徽,她都交下了不少的好朋友,但受地域、風俗的限制,不同的朋友群體帶給她的感受不同,而她在不同的朋友眼中也頗有差異。
在昌平三中,朱剛霞和朋友間談論最多的是電影、服飾品牌以及微博“互粉”。而在含山中學,朱剛霞發現朋友間談到最多的是學業,最友善的幫助是幫她講題,朋友間也會談到吃穿,但僅限于對某位同學服飾的“小贊美”,從不涉及品牌。至于微博則是這里的稀有產品,“只有我在刷微博,他們最多有個QQ號”。在她眼中,這里的朋友樸實、用功、聰明,目標明確,成績像天才兒童一樣讓她望塵莫及。
學習環境
新同學很拼命
自己逐步適應“苦讀”氛圍
在北京的時候,朱剛霞的成績在班級是前十名,年級前三十名。而含山中學的學習氛圍讓她以前的優越感消失得無影無蹤。含山中學在當地是遠近聞名的好學校,“學生個個都是狠角色”。該校年級的前300名能上一本,前900名都能升二本,而這個成績靠的只能是苦學。
高中一年級起,學校每天除上、下午8節課外,晚上也要上課,從晚7點上到10點,之后多數學生還會在校繼續自習到11點。“但11點只是學校關燈的時間,好多同學回家后還是會繼續讀書的。”朱剛霞說,“這里的同學和北京的不同,每個人都在完成老師的作業后還要自己買額外的練習冊做,每個學科都做,自覺性特別強。”
朱剛霞的老師告訴記者,其實北京和安徽所用的教材大體相同,只是數學略有不同,北京使用的數學教材是B版,安徽是A版,后者難度更高。回鄉后的第一次考試,全班66名學生,朱剛霞位居51名,這讓她頗感壓力。從此,她進入了苦讀行列,每天讀書到夜里十一二點,周六補數學,周日補生物。“這兒班里人多,老師上課都是帶擴音器講的,不能照顧到每個人,所以全靠自己。我開始真的不適應,現在才好一些。不過,這兒的學習氛圍真挺不錯的,高一拼得比北京的高三都苦。”她說。
關于未來
“我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我還有更多的選擇”
這份壓力卻沒有把朱剛霞嚇倒,她說一方面她正在努力學習,希望北京盡早落實“異地高考”的政策,那她將有信心做一匹“黑馬”脫穎而出;另一方面,家人也還在為她的求學之路而奔波,可能會找機會把她的戶口遷往天津,讓她在那里重讀高中,如果實在不行,還會考慮讓她出國留學。“我回了老家才覺得自己真挺幸運的,因為我能有更多的選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