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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以何種標準衡量,席倩的學生生涯都可以算得上完美無缺:這個圓圓臉的可愛女孩2001年畢業于廣州市鐵一中,當年獲得廣東省物理單科狀元,考入北京大學計算機系。大學畢業后,四所著名大學都為她提供了全額獎學金,席倩選擇了世界頂尖學府、愛因斯坦生前任教的普林斯頓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從鐵一中到北大再到普林斯頓,席倩一路走得自然而從容。當被問及“成功經驗”的時候,她的回答非常樸實:“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如果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我就愿意努力。 ”
2001年廣東省高考前,鐵一中高三女生席倩在報志愿的時候舉棋不定。她的夢想是北京大學的計算機系,但擺在眼前的種種現實又讓她不得不再三思索。“不太敢報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那兩年處于廣東省高考改革的階段,2000年是只算語數英三科分數,我那年第一次加上了X,還有大綜合,大家對這種算分方法心里都沒有數。還有一點就是高考前模擬考的排名。只有一模是全市排名,而且也不是非常精確,對于高分考生而言,比較難準確估計自己在省里的排名。”
考上北大比拿狀元高興
席倩專門去查了頭一年也就是2000年北大各系的錄取分數,發現進計算機系的都是高分。在指導報考的小冊子上,北大計算機系的平均分是898分,是所有院校所有系里最高的。“但是北大的招生老師鼓勵我,我特別想試試看,就這么報了。當時我對自己考上北大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想著就算去不了計算機系去北大別的院系也挺好的。”
雖然考了物理單科狀元,席倩卻說自己最喜歡、學得最好的科目是數學。她形容說:“你知道,對于自己很拿手的科目,或者說很有信心的科目,總會有一種得心應手、考前躍躍欲試的感覺。我對數學一直有這種感覺,對物理嘛,大概高二、高三的時候漸漸也有這種感覺了。”
剛上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試,席倩的物理考了滿分,她的媽媽當時很高興,提到了狀元的事情。“但是我反駁她了,我知道比我強的同學還有很多,反正以平常心去考就好了。我的目標就是上北大,考多少都沒關系,能上北大就行,能上北大計算機系我最高興,呵呵。”
事實上,席倩高三一年過得平穩而充實:全班同學為了一致的目標共同奮斗,爸爸媽媽精心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她回憶,上考場的時候“感覺很好”:“只是心情有點激動,其他沒什么。還記得進考場之前,家人和老師已經被隔離在校門外了。我們在七中教學樓下等著打鈴、輕松地聊著天,大家都不覺得有多緊張。”
反而是出分的那天,席倩感到比高考還要緊張得多。那一年的高考改卷期間,各大報紙都出了參考答案,席倩的父母催她對對答案,她卻沒對:“與其對答案之后忐忑不安,還不如舒舒服服放完該放的假,反正志愿也報了考試也考了。”出分那天,席倩和媽媽在家打查分電話,爸爸在單位上網查。席倩自己先查到,特別高興,放下電話就跳起來跟媽媽說:“我能上北大計算機系啦!”
不能靠狀元吃一輩子
“物理單科狀元的頭銜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記者問。
席倩想了一想后回答:“沒有特別的東西,我自己很高興,因為這是對自己努力的肯定,而且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在她看來,能考上800分的考生水平都差不多,誰是“狀元”就看機遇了。“可能大部分狀元都會說,沒有預料到會成狀元,但是誰都不能否認自己內心曾經有過一剎那的"或許我也能當狀元"的想法。”她坦言自己也有過那么“一剎那”,但“清醒過后一笑置之”。
知道自己的分數以后,席倩說自己“高興了一會兒,就平靜了,繼續看電視”。但“狀元”的頭銜為她和她的家庭、學校都帶來了巨大的榮譽,一時間親朋好友、街坊鄰居、新聞媒體都來向她打聽學習經驗。席倩笑言,直到現在,這個問題還是她被問到最多的。對此,席倩有一個簡單的“標準答案”:“每個人都應該找到自己喜歡的學習方式。老師的教學方法各有不同,自己要適應。心態一定要調整好,心態可能是最關鍵的因素。”
進入北大以后,她發現周圍的很多朋友都是各省的高考狀元或者國際奧賽金牌得主,出國之后更是如此,“天上掉下一塊磚頭都能砸到幾個狀元”。
“別人不會在乎你曾經是不是狀元,自己就更不在乎了,狀元也不能當飯吃一輩子吧!”現在回頭看,席倩更愿意把高考看成一個自然的過程,她也不太認為高考真的能改變人的一生:“即使我沒考上北大,去了別的學校,我該學好還是能學好;如果我真的從此走了下坡路,我就算上了北大也一樣會走下坡路。”
事實上,即使在狀元如林的北京大學,席倩也是全班甚至全年級公認的“牛人”。據了解,她在大學期間一直擔任學習委員,成績保持在年級第一、第二名。
而席倩的母校、廣州市鐵一中學則為培養出她這樣的學生深感驕傲。從學生到老師,全校上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位狀元女。據介紹,廣鐵一中甚至研究推廣“席倩成才”的育人經驗和育人模式,把她樹為自主學習、全面發展的典型。
從北大“牛”到普林斯頓
席倩在北大念書時的一位室友在文章中這樣描寫她:“xq(席倩名字的縮寫)很牛,這句話每個人都會承認的吧!如果誰不承認她牛,那就去修滿計算機的學分后再修一個數學雙學位,然后去輔修經濟,然后再被普林斯頓錄取phd(攻讀博士學位),如果還活著的話過來讓我看看。”
據這位同學所說,席倩最出名的是她的筆記:“記得有一次期末考試之前,她幾門課的筆記被復印了幾十份,我們班的男生人手一份。當時聽說最搞笑的就是每個男生床頭必備讀物是她的筆記,經常會抱著她的筆記進入夢鄉。”
但席倩在接受采訪時卻并不提這些“牛事”,她說得最多的是在北大的時候學到的東西。
席倩這樣總結她的大學:“我一直到現在都非常懷念在北大的生活,我身邊的北大人也都是這樣。聚會的時候誰不小心提到畢業的那段時間,大家都會紅了眼圈。我不知道是不是偏見,但是北大的學生性格很鮮明,在人群中能被一眼認出的。在北大,大家都是會學習的人,學習也不是唯一任務,更重要的是在潛移默化中形成自己的生活態度。”
在席倩看來,父母雙親和北大深深影響著她的性格和靈魂。“我們家不是那種張口就說"我愛你"的家,感情比較含蓄。我父母也不是大官,但他們都是很善良、正直又寬容的好人,對孩子比較嚴格。我覺得我長大之后大概是我爸我媽性格的綜合。”而在北大,席倩學會了怎樣融入社會。她笑言,如果你問我媽,她可能會說我是個內向的孩子;但你要問我大學以來的朋友,應該沒有人會說我內向。因為“在大學里,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這也是對今后人生的一種訓練”。
跟大多數父母一樣,席倩的父母對她的期望就是能生活得好些、身體健康,最重要是開心。但從廣州到北京,再到大洋彼岸、遠隔萬里的美國,她離父母卻越來越遠。這一次,席倩的想法仍然是:“有更好的機會干嗎不爭取呢!”
臨近大學畢業時,席倩開始申請外國高校,因為優異的成績和在校表現,她一“出手”就獲得了四所名牌大學的錄取和全額獎學金:CarnegieMellonUniversity(卡耐基·梅隆大學)、UniversityofWisconsin-Madison(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加拿大的UniversityofBritishColumbia(英屬哥倫比亞大學),再就是聞名世界的頂尖高校:普林斯頓大學。
普林斯頓大學歷史悠久、地位崇高,是美國著名的“常春藤聯盟”名校中的領頭羊,今年8月17日剛剛被權威的《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大學排行榜評為全美第一名的大學。愛因斯坦曾在這里任教及研究,并度過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時光;天才的科學家馮·諾依曼在這里奠定了計算機科學和數理經濟學的基礎。這所位于紐約和費城之間、掩映在群山和綠樹之中的大學,是多少學子和科學家心中的圣殿。出于“對古老的學校的喜愛”,席倩接受了普大提供的碩博連讀全額獎學金,2005年只身赴美。
“美國再好也沒有家的感覺”
席倩回憶,剛到普林斯頓的第一天,“覺得什么都不真實”。好在有很多認識的同學比她早到兩天,幫她做飯、帶她熟悉環境。她半開玩笑地說,自己站在普大校門前的那一瞬間并不像電影里的特寫鏡頭,反倒覺得“沒有北大西門好看、沒有北大南門大”。而初到異鄉,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倒時差:有一個月,席倩幾乎是每天早上6時起床,凌晨一兩時才睡覺。
跟眾多海外留學生一樣,席倩也為自己是炎黃子孫而驕傲。她講了這樣一件事:第一學期開課之前有個校園介紹,就是一兩天的時間里所有的國際學生(指非美國學生)聚在一起,了解一些注意事項,然后參觀校園。那是唯一一次所有同級的國際學生一起開會。當時組織的老師說:我叫到哪個國家的名字,哪個國家的同學就請起立。她說“China”的時候,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都站起來了。“大家覺得很驕傲,別的國家的同學也很吃驚。”
如今,席倩已經修完了碩士階段的課程,正在獨立研究計算機課題。也許是因為生長在溫暖的廣州,席倩最喜歡普林斯頓的秋天和雪景。“一到秋天,大概有一兩個星期整個校園都是紅葉”。席倩原來住的宿舍外形像城堡,附近有一片高爾夫球場,雪停了之后她就和同學們出門滑雪玩。
談到未來的打算,席倩說自己一定會回國,“中國才是家,美國再好也沒有家的感覺”。她目前的研究方向是programminglanguages,這個領域在國內很少有人涉足,甚至沒有一個公認的、標準的中文譯名。席倩希望以后能回國繼續這項研究,因為“中國計算機科學的水平正在穩步提高”。
從廣州到北京,又從北京到大洋彼岸的美國,年輕的席倩已經走了很遠,同時她前面的道路還不可限量。回頭看高考這一步,她的觀點非常理性:“我覺得高考不是決定人一生的一件事情。決定一個人人生的一是性格,二是聰明才智,是塊金子到了哪里都會發光,高考結果的不同決定了一個人事業的起跑線。我比較幸運,高考讓我進了北大,不僅為我以后的發展提供了很多機會,而且讓我更自信。”
從廣州到北京,又從北京到大洋彼岸的美國,年輕的席倩已經走了很遠,同時她前面的道路還不可限量。回頭看高考這一步,她的觀點非常理性:“我覺得高考不是決定人一生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