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2012年中國美院本科招生專業考試最后一輪閱卷開始,記者探營現場充滿靈氣的畫卷,依然鳳毛麟角一張原本就高達90分的畫卷,最終教授們評閱后,“漲”到了95分的最高分!
中國美院2012年本科招生專業考試閱卷,昨天正式進入第三輪,當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昨天,記者到美院象山校區現場,探了個究竟。
“本就高分的卷子,閱卷老師看后又給了更高分,這事兒不多見!”一位閱卷教授對記者說,按照往年,90分的卷子,就已經“登峰造極”了!
這個牛氣的繪畫者、這個幸運的試卷作者是誰?
“不知道,不知道!”教授們全都搖頭,因為卷子上只有條形碼,閱卷很嚴格,不到公布成績那天,誰也不知道作者姓名。
但記者看得出,教授們都愛極了這名學生:“有潛力啊!”
美術高分卷,是“情人眼里的西施”
那么,這張卷子長得什么樣子?記者也很幸運,看到了這張畫。
一張素描畫,畫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的正面半身像,感覺畫面確實比較精致,但記者還看不出門道。
于是,帶記者看畫的督導老師,笑瞇瞇地把考卷倒過來,讓記者再換個角度,感覺一下來了:
這張臉,是立體的,額頭凸起,雙眼深凹,鼻梁、嘴唇都很有層次感。
“這種層次感,就是通過明暗、黑白灰色的分布來顯現的,這是功底,沒有個三五年潛心訓練,下不來的。”督導老師說。
記者連著看幾張畫,好像都像剛才一樣“技法蠻好”,但為何它獨占高分呢?
評分組一個老師說:“因為你忽略了畫面的感情。”
不僅是畫素描,其實畫畫的人是手藝人,一個人物也好,物體也好,不管他們在別人眼里什么樣,在畫者眼里,你得有個“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勁道,你的畫就有感情啦!
“一個姑娘,嘴唇厚一點薄一點,都不是她的樣子,不厚不薄就是她的美。你有這個心氣來畫畫,你的作品就是成功的。”
“不是說模特本身就不能有美丑,但是一張畫有沒有把作者的審美感情投入進去,那是很明顯的。”
老師馬上點了地上“躺著”的一張得分75分左右的考卷,說:“你看這些畫上,模特原本都不一樣的,但你看畫中,他們的嘴唇,卻都差不多了,就像是文章當中的八股文,看著沒勁。”
學生“風格感”趨弱,功底源自生活觀察
即使有了這張95分的高分卷,但記者詢問閱卷老師,今年有沒有特別有特色的畫卷?記者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基本沒有”。
“現在美院考試收到的考卷,越來越趨同。幾年前看考美院的卷子,光是從畫面上,你很有可能判斷出考生是從哪個地方來的,比如北方的考生畫法比較嚴謹,但會略顯呆板,南方的學生呢,則會畫得靈動一點。”
中國美院副院長王贊認為,現在這種風格感越來越弱了,考生基本是根據一個學校的“胃口”,在“配置菜點”。
他指出:“這是應試造成的問題。”他希望報考中國美院這樣的學校,考生要訓練自己全面的藝術素養,才是不變應萬變的備考方案。
他建議報考考生:“平常多注意觀察生活,勤于用各種繪畫技法來表現所見,發揮想象來描繪所聞所想,這才是針對美術藝考的關鍵。而不是像準備文化課一樣,去背畫法。”
25萬份卷子,“批”了3輪
昨天,中國美術學院2012年本科招生專業考試閱卷工作,正式進入最后一輪:第三輪。
這也意味著,今年參加美院招生考試考生的所有25萬張畫卷的成績,將于近日塵埃落定。
在之前的第一輪閱卷中,美院動用了600人次專業老師,每張試卷,都經過了十幾個老師的評閱,最后,收到的25萬張學生試卷中,有近10萬張被判為“不及格”淘汰;
第二輪評分,剩余的15萬卷子中,又有近11萬畫卷,被列入“低分檔”行列。
剩下的4萬張考試畫卷,“殺”到最后,它們的成績在70分到90分這個區域,昨起再由評分老師,給它們定一個最終分數。
新聞背后
在店里、菜場訂好貨 考前秘密運往地下室
美院考題道具準備,真是費心機
每年的美院校考,都是社會熱點。分門別類十幾套考題背后,有一群不太起眼的行政老師
考試中用到的道具等,都由他們事先采購。其中的艱辛,無人能知。本報這次把他們從來沒說過的事寫到報紙上,也只好給個化名。
每年招考季,單祎(化名)她負責所有與考題相關的考務工作,包括匯總、核對、印刷考試題目,購買考試用品。
因為靜物考試需要搭張臺子,墊塊布,考前,單祎接到的任務,必須備好3000米各色布料,并分到1000多個考場。
買布買到兩眼昏花的單祎, 用三輪車,把這百來匹布運到美院門口,貨卸下來,站在冰點以下的寒冬里,又一口口吸冷氣:這布匹總共有千把斤,女子一人要把它們全部、悄然無聲地運往地下室,她又不是外星人,只好請保安幫忙。
保安自然要問的呀:“單老師呀,這么多布做什么的啦?”單祎心頭一抽,心提到喉嚨口,對保安小聲說:“今天的事,很感謝您幫忙,但搬完東西,這事‘地面上的水,化氣蒸發’,您從來沒看見過我,從來沒看見過布。”
傅芮(化名)的工作,是負責靜物考試用品中,所有蔬菜的采購。
今年,美院招考的一個色彩試題中,涉及到道具“演員”:“一點紅”蘿卜。
這種蘿卜,南方到處有,到北方卻是稀奇貨。美院今年考試在北京有個考點,到了快開考,考務老師坦悠悠地去買訂好的蘿卜,結果老板兩手一攤,拉出一堆粗粗長長通體白的大蘿卜,“喏,您要那么多量,我只有這個。”
“白蘿卜?”傅芮驚出冷汗,考題定了就跟圣旨一樣,怎么好隨便變?!
北京那頭的菜大爺也急了:“非要這種蘿卜?!”大爺急中生智,突然冒出一句:“我有個小農場,好像有一點這種樣子的蘿卜。”
“那還等啥!出發!”
三個老師,一個大爺,在北京西郊的農場里,拔了一下午蘿卜,終于湊齊了北京考點需要的350公斤蘿卜。